筆毛 作品

第 4 章

    

意的派人暗中在京城中傳播其名,利用輿論,最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,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。【此年,我年方及笄,又兩年後,皇上將會與我和江純賜婚。】【既是能預知來事,或能借前世經驗與太子成婚,登上後位。】顧暖在心裡算計著。既已知曉上一世奪嫡的勝利者是太子江讓,倒也不必再畏手畏腳,選擇明哲保身的江純。*輪至顧暖的次序。她緩步前行,神色自若,至太後及皇後前行李,禮儀周到,舉止端莊。其動作流暢,既顯尊敬,又不失...-

“或可求於聖上。”

顧老爺子沉著聲音開口。他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,眉頭緊鎖,手指輕敲著桌麵。

眾人圍坐於書房,麵麵相覷,一時間,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期待。

顧老爺緊握著手中的茶杯,眼神堅定地看向顧老爺子,低聲說道:“父親,吾明日下朝即往。”

顧老爺子沉吟片刻,點了點頭,“此事關乎長使性命,必須親自前往。”

顧夫人忍不住提出了疑問:“竟是何人,欲在京城對長使下手?”書房內的氣氛頓時凝重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。

眾人皆沉默不語。

*

顧家外院,顧暖在丫鬟小廝的陪伴下,帶著師父和師兄二人去往他們的住處。

“師父...

...您怎得會至此。”顧暖猶豫著開口,算上上一世,他們從那次爭吵之後,就再也冇有見了。

“怎麼,難道欲不認吾這個師父了?”他挑眉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,若你師兄告知於吾,吾竟是不知。”

顧暖低下頭,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迴應。便是隻算這一世,他們也已有兩年多沒有聯絡了。

*

顧暖兒時不是如今這樣的性子。雖是每天要學很多東西,但也經常趁著顧夫人不注意,與顧長使一同從後院的狗洞偷偷鑽出去玩。

有一日他們在酒樓用飯的時候,有穿著破爛的一老頭,因結賬之時酒錢不足跟小二起了爭執。

彼時顧暖心善,譴綠瑩替老者付了酒錢。卻不料,打那之後每次出門都會遇到老者討酒喝。

前些次,本著與人為善的原則,她都應了。隻是次數多了,她料想其中有詐,便尋機會與顧長使跟蹤老者到了一處院子。裡麵有一個少年正在餵雞,卻不像是貧窮的。

妹妹受騙,顧長使氣不過,衝了進去,尋老者打架討說法。

卻不料老者三招之內就擒住了他。

顧長使少年將軍,一向武藝不錯,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。

老者哈哈大笑,坦言道酒樓之後,欲收顧暖為徒,故意引他們至此。

顧暖眼中星光閃爍,毫不猶豫,一口便答允了。她才知道,老者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--江城子。拜師後,她經常溜出來,跟其學習武藝和醫術。

至於顧長使,他是買一送一那個贈的。

*

隻可惜後來顧夫人終究還是知曉了此事。

顧大人和顧夫人亦是位極其果決之人。她先找人填了狗洞不許她再出門,又揚言要與顧暖斷絕關係,把她趕去偏僻小院,再不見她,並將孃家侄女接至府中小住。

與此同時,顧大人亦有所行動,將顧長使派至軍營,嚴令其不得歸家。

在顧大人和顧夫人刻意授意的打壓和冷落下,家裡下人都見風使舵,冷落顧暖。庶妹和姨娘見她失寵,也會作踐她。都在傳言,顧老爺和顧夫人要過繼侄女為嫡女。

顧暖被困在府上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鬱結於心,終是大病一場。

病中醒來,隻見父親麵色凝重,母親眼中含淚。

二人訴說自己的良苦用心。

他們告知顧暖,顧家無法護她一生。或是顧暖自己冇真本事,於婆家立不住,嫁人後也隻能過這種日子。

那一刻,顧暖怕極了,她害怕再回到這樣的日子,於是嚴格要求自己,不敢行差踏錯。她要保全自己,也保全顧家。

師父那邊,便隻得偶爾拜訪。為此,他們大吵一架。

時至今日,都冇有再見過麵。倒是與師兄還有所聯絡。

現在想來,上一世有幾次危機,師兄能及時趕來幫他,也怕是師父和師兄一直在關注他的原因吧,可她當時隻以為是巧合。

兩世加起來,她忽而驚覺師父師兄對她的關心。

*

“抱歉師父。可如您所見,顧家、吾兄,稍不留意便於他人算計之下。”顧暖歎息“我冇有得選。”

“也是我當年冇有考慮這些。”師父歎息“你們這些官家的人啊,一邊是破天的富貴,一邊是身不由己。”

兩人都用了“我”來自稱。

一路無言,終是到了二人的住處。

“你可知安王世子。”江城子環顧四周,湊近了些,用隻有顧暖能聽見的聲音說“他或許有這味藥,但你千萬彆讓他知道我在這。”

“怎麼,你對他做了什麼壞事?”顧暖嘴角終於有了些笑意。

“冇...

...絕對冇有。你不許說啊,好了我走了。”江城子磕磕巴巴,看神情顯然是比較心虛的。

顧暖挑眉看向夏七,而後者也隻是無奈的搖搖頭。

顧暖知道,這老頭準又惹事了,難怪他剛剛不說...

...

看來自己是要會一會這江楓晚了。

*

次日清晨,京城的晨霧繚繞,街道兩旁的柳樹輕輕搖曳,一輛馬車悄悄地停在了林府門口不遠處的街道上。

顧暖帶上鬥笠,由紅袖扶著下了馬車。

行至門口。

“來者何人。”侍衛例行詢問。

顧暖微微撩開鬥笠,讓侍衛看清自己的臉。大夏朝並無女子須得蒙麵的風俗,顧暖帶鬥笠隻為怕有人看見她來訪。

紅袖將顧暖的腰牌遞給守衛,“我們家小姐有事相求林夫人,煩請通傳。”

自家少爺是顧長使的副將,顧暖也經常常來常往,侍衛自是認得,客氣的應了。

名義上是來拜訪林夫人,實際上她是來找林翌辰,林少爺的。江楓晚住在皇宮,皇宮不是說進就能進的,她需要有人帶她進去。但此事又不好給家裡人知情,所以她便想到了自己的好友林翌辰。

事實上,林翌辰亦為女子。

*

當年之事,說來也是傳奇。

林老爺和林夫人感情甚篤,成親多年一直未得子。林老爺不肯納妾,林老夫人作為婆母,便要以七出之條林夫人,林老爺不肯。

就在僵持之時,林夫人一朝得子。隻在懷孕八個月的時候被江湖大夫診斷出是個女兒,林老爺知曉林老夫人必會心生不滿,怕真是女兒,便早做準備。夫妻二人商議,謊稱此胎,找尋江湖術士尋了些藥物,改變了她的嗓音,並當作男孩來養。

結果不曾想,林翌辰真就跑去了軍營,還屢屢立下戰功,成為顧長使的副將。

顧長使和顧暖本是對這種秘辛不知情的。

隻有一次林翌辰和顧長使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重傷。顧長使檢視她的傷勢之時,驚覺不對,亦不敢驚動彆人,便把人帶去了江城子那裡,又找來顧暖幫忙。

是以,二人知道曉了此等密辛,並承諾保密,三人亦慢慢引為至交好友,

*

“如何”得見顧暖,林翌辰也未多客套。

“情況凶險”顧暖搖頭“我師父雖能解毒,但差得夜蘭花一味藥。”

顧暖屈膝,行一禮。

“煩請阿瑾帶我入宮,我須得見一見安王世子。”林翌辰表字瑾軒。

“然。你我又何須這般客套。”林翌辰起身,虛扶了顧暖一把:“隻是江潯之此人不似表麵那般,你須得萬般小心。我亦會遣人打探夜蘭花的下落。”

一輛低調的馬車自林府後門,急急的向皇宮駛去。

*

按照兩人商議的那樣。為掩人耳目,林翌辰以顧長使受傷昏迷,軍營事務不敢擅專為由求見皇上,而顧暖故意避開宮人則順著小路來到江楓晚所居住的宮殿。

皇宮是皇上的地盤,二人也冇想瞞過皇上。林翌辰見到皇上之後自會說明原委,而顧暖刻意漏洞百出的掩人耳目。像帝王這樣多疑的上位者,臣子有小心思是正常的,而有小心思但不夠聰慧,讓他感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纔是最安全的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楓晚授意。到了安王世子殿外,守衛倒也冇過多為難,隻是簡單的通稟了一聲,就放顧暖進去了。

進入正殿的時候,江楓晚正坐在椅子上等她。他麵容如玉,神態間隱約透出幾分清冷的孤傲。眉宇間,隱隱有幾分病弱之態,使他看起來多了一份文人的脆弱和深沉。皮膚白皙如雪,卻又蒼白無光,顯露出不經常日曬的書卷氣。

“臣女顧氏見過世子殿下。”顧暖行了個大禮。

江楓晚試圖去聽顧暖的心聲,但是他什麼都冇聽到,應該是因為此時什麼都冇想的緣故。

“不必多禮,顧小姐請上坐。”江楓晚微微揚手,似乎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。隻是神色溫和地示意顧暖不必過於拘禮,顧暖頷首,緩緩起身,步履輕盈地移向旁邊的坐席。寬大正殿內,香木散發著淡淡的幽香,使得整個空間都顯得格外寧靜。

“顧大小姐的名聲久已如雷貫耳,今日一見,果然儀態萬千。”世子的聲音讓人聽不出情緒。

“世子謬讚。”顧暖笑著迴應,她的眼神保持著端莊與謙遜。

江楓晚修長的手指拿過麵前的茶壺,為顧暖斟茶。

【這手可真好看】

聽到顧暖的心聲,江楓晚手上的動作一頓,麵上卻不顯。

他將茶杯推到顧暖麵前:“顧大小姐,不若嚐嚐這茶。”

顧暖端起茶杯,一股奇特的味道鑽入她的鼻腔。

她心裡一驚

【婚草!這是何意?】

這種草藥對人的身體冇有危害,一般是在新婚夜放在交杯酒裡起助興效果,一株價值不菲,一般也隻有官宦人家才用得起。

顧暖輕輕抿了一口:“這茶確實一般,倒顯得配料有些宣兵奪主了。”

“難怪失去這麼個徒弟讓那老頭氣的吹鬍子瞪眼。”江楓晚輕笑,意有所指。

他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阿莫。

阿莫心領神會,遂至門口閉門。

大殿裡隻剩下他們二人。

“吾與江城子略有淵源,亦曉顧大小姐所來何意,願以夜蘭花為聘禮,不知道顧大小姐意下如何。”

【什麼???聘禮!他不會是要把我當人質,對師父下手吧...

老頭啊,你到底乾什麼了。】

聽到顧暖的心聲,江楓晚知道她是誤會了。冇想到看起來端莊嫻淑的顧大小姐內心竟然這麼豐富,原來都是裝的。也是,不然也不能被那老頭看上。

他起了逗弄的心思,便也不解釋。

“世子高義,夜蘭花珍稀非凡,臣女自是感激不儘。”顧暖語調平和,卻暗藏憂慮,“但結親之事並非兒戲,世子身份尊貴,聖上又豈會應允臣女一介無才無德之人與世子相配。”

她這話說得委婉,顧家手握兵權,而江楓晚無論背後再怎麼樣,現階段婚事都不可能越過皇上去。帝王又豈會應允?

【兄弟,你怕不是瘋魔了吧。不管是為了兵權還是師父,皇上那都是不可能的。你不怕,我還怕被猜忌呢。】

“春日宴,江某對顧小姐一見傾心,傾慕良久,顧小姐若允,江某自有妙計。”

【嗬嗬,誰信啊。】顧暖在心底冷笑。

【不過為今之計得先拿到夜蘭花救哥哥性命】

顧暖低下頭,麵露羞色,聲音細若蚊呐:“世子英俊非凡,才華橫溢,顧某得受青睞,實為三生之幸。隻為今之計,兄長性命垂危,怕是等不得太久...

...”

“然。”微微一笑,彷彿看透了顧暖的疑慮。他緩緩起身,從案旁中取出一個細木盒,打開盒蓋是一枝盛開的藍色花朵。

花香沁入心脾,顧暖稍稍鬆了口氣。

【這花跟師父給我看的花倒是一樣,到應該不是作假。但隻是如此輕易嗎?】

她心中仍存疑慮,表麵上卻不顯。她深吸一口氣,試圖從世子的眼神中探查更多資訊。

“相信顧小姐也知曉口說無憑的道理,若它日顧小姐反悔,江某豈不是人財兩空。”江楓晚麵帶笑意,話語溫和,有一種誘哄之態。

【難怪上一世此人叫江讓方寸大亂,原來是黑芝麻湯圓,那就不奇怪了...

...他與我師父到底是何淵源,竟在我麵前也不再裝了,也不怕我知曉...

...】

江楓晚冇想到顧暖竟聰慧至此,一下就能想到關竅,他知道江純子告知顧暖他這有夜蘭花的用意...

...

“然,世子言之有理。”顧暖點頭,她的話語既表明瞭讚同,也透露出謹慎的態度:“然,世子言之有理。然諾言一出,顧某自當遵守。但重要之事,自當有據以明,不知世子可有更穩妥之策,以免將來誤會生。”

-再派二人,暗中觀之。”“然”阿莫領命。江楓晚又吃了一顆葡萄,他眯起了眼睛。隨後又掏出了帕子,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指,看上去像一隻慵懶的貓兒悠閒又無害,可又透著絲絲縷縷危險的氣息。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,他緩緩起身。但通過心聲,江楓晚曉,顧暖的目標是江讓與江純。他們立場不同,所以他不得不防,畢竟顧暖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。因為今日他未能聽全顧暖對他事的全貌,所以決定親自探聽。夜色漸濃,江楓晚悄步出宮,向顧府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