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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山歎雪 作品

惜彆,贈錦囊

    

是捨不得他忱棠哥哥吧”。隨即她又麵露愁容:“我家棠兒自小性子就冷,幺兒尚小,好不容易有遙兒陪了他這麼多時日,這會估計心裡頭難受呢。”“唉,遙兒那個鬼靈精,就愛纏著人玩鬨,忱棠該早就厭煩了。”說完,兩人彼此對視一眼,默契地笑了起來。通往園林的青石小徑鋪了層薄雪,人走在上麵發出了“簌簌”的響動。穿過一條長廊,便能看見瓊枝玉樹直直地立在風中,經初春早晨的日光照射,周身泛著淡淡的金輝,如同上等的脂玉一般。...-

隆臘月,汴京內下了一場鵝毛大雪,碧湖清潭,敗枝枯乾上都覆著一層厚厚的的“冰蓋子”。

年關將近,皇城內挨家挨戶的房屋前都掛了一兩樣喜慶的物件,使得荒蕪之中多了抹暖色。

巳時,一架外觀普通的馬車停在砌著兩座雄獅的硃紅大門前,圓頂上已經積了不少碎雪。

方纔靜立在馬旁戴著蓑衣蓑帽的車伕打了個重重的嗬欠,換了處避風的角落繼續候著。

不多時,兩名年輕婦人有說有笑挽著手從門內走了出來,階上的素衣小童見狀連忙上前攙扶其中身穿鵝黃雲錦羅裙,披著雪色狐裘,烏髮鳳簪的貌美女子。

“柏姐姐,我們來年空暇再來探望。”

說話女子身影窈窕,嗓音溫婉,衣著不似身旁的人那般華貴,竹月色的交領長裙外隻添了件厚厚的白色大氅,如瀑的髮絲盤了個低髻,清雅秀美的臉上粉黛略施,柳眉彎彎,一副江南女子模樣。

被她喊作姐姐的婦人名為柏蘭青,是汴京有名的富賈之女,早年間嫁給了出身武學世家的林君彥,兩人育有兩子,始終恩愛如初。

柏蘭青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,滿臉不捨,殷切道:“好,我和老爺都盼著你們一家來小住。”

兩人又多說了幾句貼心話,婦人見時候不早了,於是放下衷情,詢問那旁的守門小童:“遙兒可否上了車?”

“小公子還未出來”小童恭敬回道。

柏蘭青美目含笑,說趣道:“怕是捨不得他忱棠哥哥吧”。隨即她又麵露愁容:“我家棠兒自小性子就冷,幺兒尚小,好不容易有遙兒陪了他這麼多時日,這會估計心裡頭難受呢。”

“唉,遙兒那個鬼靈精,就愛纏著人玩鬨,忱棠該早就厭煩了。”

說完,兩人彼此對視一眼,默契地笑了起來。

通往園林的青石小徑鋪了層薄雪,人走在上麵發出了“簌簌”的響動。

穿過一條長廊,便能看見瓊枝玉樹直直地立在風中,經初春早晨的日光照射,周身泛著淡淡的金輝,如同上等的脂玉一般。

“棠棠哥哥”

踩著輕快的步伐,項星遙一眼就看見了其中一株上坐著的人,邊跑邊喊道。

他大約十一二歲的年紀,穿靛藍色綢緞長衫,裹著暖和的短襖,腳上是雙軟底布鞋,軟嫩白淨的圓臉被凍的通紅,眼睛裡漾著靈動俏皮,喜笑顏開地揮著手。

坐在粗枝上靠著樹乾的少年身形修長,姿態慵懶,柔順烏絲用錦帶束著,無任何的飾物點綴,傾瀉在披著的銀白狐裘上。外裳為同色的暗紋錦服,屈起的一條腿踩著枝乾,墨黑鑲著金邊的錦靴鞋麵落了點點雪花。

聽見來人,少年狹長的鳳眸淡淡的掃了眼,不做迴應。明明隻有十四五歲的年紀,他就生得容貌昳麗,清絕出塵,膚若凝脂的臉上神情冷傲,仿若世間萬物在他的眼中不過爾爾。

項星遙停在樹下,仰著小臉,杏眼亮晶晶地望著樹上那個清雋挺拔的身影,見冇得到理會,心中失落,翹起的嘴角一下子癟了,烏溜溜的眸子也跟著暗淡下來。

等了幾秒冇聽見動靜,林忱棠又斜了眼樹下塌肩垂頭的嬌小少年。

項星遙不知被“注意”,還在默默地安慰自己——忱棠哥哥可能隻是晨起練功太辛苦了,好不容易有了小憩時間,又被他給擾了纔會不想理人。

可若是現在不說的話…..

想到這裡,項星遙又恢複原來模樣,抬起頭,笑容甜甜道:“棠棠哥哥,我等下就要和孃親回蘇州了,要等明年有空才能再來,還有.…..”他突然變得扭捏起來,臉上也多了抹紅雲,林忱棠冷眼看著,不知這人要如何,剛想移開視線,就聽到一句———

“你一定要想我喔”

少年語調軟糯,如同被秋風吹開的飛絮落在了林忱棠的心湖,輕飄飄又拂不走。

“哦,還有…..”

項星遙急忙從自己裡衣掏出一樣紅色的物件。

“棠棠哥哥”,

他揚起手上的東西,神情不似之前,認認真真地道:“這是我娘給我縫的瑞獸錦囊,她雖不許我離身,可是我想把這個錦囊送給你,保佑忱棠哥哥永遠無病無痛,安康快樂。”

靜坐的林忱棠墨瞳微動,慢慢地放下屈著的腿,改為正麵的坐姿,抬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狐裘,長睫低垂,盯著那個用紅色髮帶紮了兩個丸子髮髻的小腦袋,唇角淺淺地勾了勾。

項星遙舉著的手有些累,紅潤的唇瓣抿著,表情有些委屈,垂在頭頂的小半截髮帶隨著風晃來晃去。

“為什麼要送我?”看到那隻未褪去圓潤手慢慢低下去,林忱棠終於開了口。

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還未及冠,嗓音清冽沙啞,處在悅耳與低沉之間,卻也不難聽。

項星遙等到了迴應,笑容綻放的大大的,唇邊還露出兩顆可愛的小犬牙,連那三月裡開得最嬌最豔的那一朵花都過猶不及——

“因為你是我最喜歡的哥哥呀。”

最喜歡…..林忱棠薄唇喃喃。隔著上下的距離,望進了項星遙那雙含著純真無畏的眼裡。

這人好似不管多冷多累,裝在裡麵的星火都不曾熄滅一分。

項星遙還冇學會輕功,正要讓林忱棠下來取錦囊,順便纏著對方撒撒嬌,就聽到後方傳來一句——

“項小公子,唐夫人說天色不早了,該啟程了。”婢女從前廳匆匆跑了過來說道。

項星遙一聽,笑臉瞬間垮了。

“我知道了”

語氣明顯的不開心,林忱棠心想,這人會乖乖聽話離開麼。

唉,還想多聽聽棠棠哥哥的聲音呢,這會走了,不知該多久才能見上一麵…..

項星遙收起難過的情緒,又見林忱棠冇有要下來的意思,乖乖地把那個錦囊掛在樹乾翹起來的一小塊冰勾子上,認真囑咐:“我就放這裡了哦,你一定要收好,不然遙兒會傷心的。”

林忱棠默默看著,放在膝上細長蔥白的手指動了動,眸色不明。

“我走咯,我真的走咯”。項星遙不自覺帶上撒嬌的語氣,眼裡含著滿滿的不捨,用力的揮了揮手,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婢女離開了。

藍色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視野中,過了一會兒,林忱棠輕鬆地往下一躍站到了剛剛項星遙待過的地方,邊用內力烘乾衣物,邊彎腰拿起麒麟圖案的暗紅色錦囊,仔細抹了抹上邊沾到的露珠,神色溫柔地放入懷中左側的位置。

-說有人曾在附近目睹過許多詭異的現象,一傳十,十傳百,所以每到夜晚,村民們都會緊鎖門窗,生怕那青麵獠牙的怪物會從山間出來抓人吃。午時,半山腰上隱於密林深處洞穴內燈火通明,照亮了四根鎏金石柱上栩栩如生的紋路,分彆雕刻著上古時期的四大凶獸。空曠的周圍陳列著幾根高高的八角燭台,頂上和牆壁用一塊塊水紋青磚重新築造了一遍簷梁,倒與普通的大殿相比多了些神秘。再往前出現了鋪著金絲軟墊的長階,隻見上邊正坐著一個身穿...